卢仚感受到,冥冥中,这一方天地宛如金汤城池、坚固厚重、若无权柄丝毫无法调动的天地大道,微微的震荡了一下。有人以某种‘特许’,挑动了一下天地大道,缔结了一个极其狠戾的生死契约。
那人算是一方。
自己这边过千万人的性命算是一方。
两方阵营在这一片小小的罗网中赌斗,唯有一方死绝了,剩下一方才能离开这一片天地。
只是,这人立下契约的‘特许’,其权柄超过了卢仚楼兰副镇印玺拥有的权力……但是太瞐帝斧,对此‘特许’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一顾’的讥诮。
嗯,只要太瞐帝斧轻轻一挥,这所谓的特许权柄,这狠戾的,必须一方死绝的契约,就会荡然无存……这个契约,狠狠的困住了对方,却拿卢仚没有半点儿办法。
说得恶心一点,卢仚现在就可以直接穿过这一个罗网,直接离开这一方被风景的小小天地。
而立下契约的时候,卢仚身处契约中,他也是契约的一部分。
所以,一个很尴尬的悖伦就出现了——一个属于契约一部分的生灵,离开了契约笼罩的范围,所以,卢仚不死,这个契约就永生永世无法完成。刚刚立下契约的那个倒霉蛋,就会被自己立下的这个契约硬生生的封印在这罗网中……
若无外力搭救,他是不可能离开这方圆百十里的小小范围的!
卢仚干笑了几声,他跳上了一架大车,朝着刚刚刀芒升起的方向望了过去——卢仚心中,颇有几分警戒之心,一路行来,他心中居然没有丝毫的警兆,半点儿心血来潮的异兆都没有。
可见,这尾随而来的家伙,要么身怀异宝,隔绝了卢仚的感应……要么就是,他修行了某种特殊的法门,将自身掩饰得极好。
不管是何等情况,都证明,这货是‘职业’的。
丝丝黑气,缕缕寒芒,在开拓团庞大的车队对面,凝成了一条七尺高下,瘦削高挑的人影。
遍体黑衣,衣衫好似某种奇异的鳞甲皮质,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了身躯上最细微的纹路,甚至连皮肤下那一丝丝钢筋一般隆起的肌肉纹路,都凸显得清清楚楚。
苍白如死人的面颊,线条冷硬,瘦削枯干,好似一柄打磨得极其锋利的雕刀,三角眼透着一丝让人不安的死意。
这人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庞大的开拓团队伍,突然‘咯咯’笑了一声:“尔等死到临头了,开始哭吧,喊吧,嗯,哭喊的声音大一些,惨一些……一顿上好的宴席,调料总是要加得丰厚些,不然岂不是没滋没味的?”
卢仚听了这人的一番话,对他的‘职业’评价,顿时下调了几个档次。
都到了这等情状了,不下手杀人,还忙着说这些没用的风骚话,可见也不是多么‘专业’的人物……
摇摇头,卢仚冷然道:“敢问……”
卢仚话刚出口,这黑衣人就竖起左手食指,放在嘴唇前,轻轻的‘嘘’了一声:“不要问,问也没有用……总之,你们今日是死定了。”
古怪的抿嘴一笑,黑衣人轻轻颔首:“不过,你们可以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刀七七七!”
手指轻挑,身边一抹刀芒炸开,一柄长不过两尺,形如弯月,薄如蝉翼,通体闪烁着森森黑光的奇形短刀就出现在刀七七七身边,好似一只躁动不安的恶犬,围着他急速的盘旋飞舞,却没有发出半点儿破空声。
卢仚眉头一挑。
御刀腾空,有这么点意思了。而且这弯刀跳动飞旋之时,卢仚能感应到四周天地道韵的一丝丝震荡,能感受到天地灵机不断的涌入这一柄弯刀。
相比之下,之前卢仚炼制的那些天兵之兵,只是‘凡器’,虽然锋利、坚韧,但是只能让周老刀他们紧握在手中挥舞砍人,并无这等腾空盘旋、凌空飞斩的‘神通’。
刀七七七有点疯癫的,脑袋左右晃了晃,伸出发白的舌头,舔了舔白惨惨的嘴唇,咧嘴笑道:“那么,现在你们可以挑选一下,谁先死?”
晃晃脑袋,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紧要的问题,忙不迭的补充道:“对了,我杀人,喜欢从青壮杀其,女人,尤其是孩童,放在最后面。”
“先杀青壮,让你们的尸体和血,吓得那些女人、孩童失魂落魄,就好像一块肥美的肉排,浸透了醇香的调料、浆汁,最后将她们一点点的杀死……那等滋味……”
刀七七七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痉挛着,整个人就因为这么几句风骚话,居然陷入了某种无法遏制的高潮状态。
卢仚看得是叹为观止。
这等混账东西,是何人派出来的?
又是何等混账,能蓄养这等混蛋?
刀七七七身体哆嗦着,极其自我陶醉的高潮了许久,惨白的面皮上多了一丝异样的潮红后,这才微笑看着开拓团上上下下一众人等。
对方有过千万人之众,而他这边,只有他孤身一人,偏偏在气势上,他孤身一人,就将整个开拓团碾压了过去——他笑呵呵的看着整个开拓团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