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颜煜恨得牙根发痒,“我不会跟你去。”
“等你好了活下来,我就放你离开,阿煜,天地广阔,你想去哪都可以,但这个前提是你要好好活着。”
颜煜不太信,却还是没忍住开口去问:“你说得是真的?”
“真的,这次不骗你。”
再骗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阿煜,骗你燃起生的希望,坚持到屈支服下灵药。
若是你现在知道活下来我不会放你走,你就一定不会随我去屈支了。
“我不信。”
裴谞一怔。
颜煜倒是信屈支有灵药的事,只能不相信如果他真的活下来,裴谞会真的放他走。
“你给我写一道圣旨。”
裴谞眉头舒展:“好。”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哄阿煜相信,哄得阿煜自己想活下去就好。
至于圣旨,之后毁了不难。
裴谞将颜煜放下,很快写好圣旨盖印拿给颜煜。
颜煜仔细看了一遍将圣旨收好,此刻的他又泛起天真。
天真的以为圣旨成命无法收回。
“我可以去屈支。”
屈支灵药,他并无期待,能不能活听天由命,但既然活下来可以离开,那他要搏一搏试一试,为了自己,为了自由。
“嗯,明日便发兵攻打屈支。”
“什么?你要与屈支开战?你是不是疯了裴谞?”
颜煜有些震惊,他以为是用什么别的方式,如交换,如偷取,没想到裴谞是要攻下屈支。
屈支蛮夷异族,常年侵犯中原,当初几国合力将其重创。
这两年趁裴谞统一中原又有重起之势,此番出兵实在草率,一旦战败,边陲百姓将苦不堪言。
“我没疯,来不及了阿煜,是我杀了他们的先王,现任屈支王恨我入骨,他们不会给我药的,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裴谞坐下猛地将他抱入怀里。
“我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你放心,为此战我已筹备一年,只不过比预期开战要早而已。”
刚一统各国,未休养生息便再次出兵开战,所攻的还是厉兵秣马多年的屈支,兵家大忌,裴谞就是疯了。
“我不去了。”
“不去也得去。”裴谞神色骤变,又恢复了帝王不容拒绝的模样,“阿煜,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你”颜煜自知无法规劝,只能在心底祈祷此战会胜。
以身挡箭,扰乱心弦
皇驾浩浩汤汤从都城出发,内卫随行护驾。
大军已由徐骥率领先行,并令各地属军兵分几路一齐前往边境,驻扎等候。
为保证速度,马车从简,空间虽小了,但一应用品未减反增。
兽皮毯子铺了十几层,暖炉燃着,时不时热上汤壶为颜煜暖手。
马车连夜加了稳定的装置,能稍稍缓解颠震。
裴谞自己充当靠背让颜煜靠着,颜煜本是不愿,赶了两日路实在难受也就妥协了。
带着马车定不如军队脚程快,只能没日没夜的赶路,这样的程度别说颜煜了,随行将士也都乏累不堪。
裴谞自己倒还可以坚持,但为了顺利到达屈支,还是下令今日走出山路后扎营休息一夜。
山路漫漫,一侧是山石,山石之上林木枯黄。
一侧是陡坡,陡坡之下一片丛林听不到鸟兽声音。
从行入山路以来,便安静得诡异。
裴谞一心想着尽快攻下屈支拿到药救颜煜,因情而乱,平日的冷静运筹帷幄散尽,只余冲动。
自己也疲劳想睡时忽然警醒,心中觉得大不妙。
头脑一热的决定,连日不休的赶路,兵分几路,大军并非同行,明摆着是在给宵小可乘之机。
“阿煜,我好像下错了令。”
颜煜半睡半醒,这几日五感渐弱,自是听不到对方的低语。
马车车窗推开,正巧与过来要禀报的韩让对视,两人皆有所感。
“传朕的令,全速前进,日落前务必通过山路。”
“是。”
韩让也正想说明此事,领命去传,一行队伍快马加鞭,马车也提起速度,颜煜昏沉转醒。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裴谞将颜煜身上的毯子盖严,“再坚持坚持,走出山路便扎营休息。”
颜煜挣扎起身,坐到另一侧不说话了。
这些日子,他只有难受抗不住的时候才接受靠着裴谞,但凡能坚持都不会挨着裴谞。
裴谞也不强求,尤其这会儿心里烦乱,注意力鲜少地离开了颜煜。
行进有半个时辰,颜煜又坚持不住冒出冷汗,裴谞正想扶他,马车突然剧烈晃动。
颜煜瞬间精神过来,没等他抓住什么,马车又开始倾斜。
眼见要撞上车壁,裴谞及时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抱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