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传出,又有重臣和龙影卫有牵扯,朝廷颜面尽失不说,人心也会浮动。
尤其是先帝朝的老臣。
可实际上,拿枚烈焰刺青,是萧宴玄让人刺上去的,那些夜行衣,也是萧宴玄让人给容家的下人换上的。
姜巍之正要行礼告退,晋元帝忽然说道:昭儿身边的那个侍卫,莽撞愚蠢,留着也是个祸害,你亲自动手,做得干净些。
臣遵旨。
姜巍之出宫后,避开所有人,悄然潜进昭王府,直接将昏迷不醒的姜七扔进湖中,伪装成失足溺毙。
半个时辰后,晋元帝下了旨意。
容厉行刺皇子,罪大恶极,赐死!
容家嫡系,除容太傅外,一律不准入朝为官!
旨意传到容家,容家上下哭声震天,如丧考妣。
今夜过后,容家树倒猢狲散。
毁了,全毁了!
容太傅站在廊下,抬头望着沉沉的夜色:这一局,只有我容家是输家。
叶家全族尽诛之后,晋元帝就猜忌容家,所以,扶持了沈家。
如今,萧宴玄把刀递到他面前,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容家不足为惧了,接下来,他又要扶持谁,制衡沈家?
内情
碧空之下,长风烈烈,从挂在廊下的竹帘上拂过,铜铃清脆作响,带来了一丝热气。
廊前,芍药层层叠叠,开得一日比一日艳丽,转眼就入了夏。
翠微院一片安静,偶尔,稀疏地响起一两声蝉鸣,萧宴玄起身去关窗,将暑气和蝉鸣挡在外面,沈t青黎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萧宴玄唇角噙着温脉的笑意,走到案后,提起笔,列一张朝中的局势图。
自从容家被降罪之后,容家一党也受到牵连,朝中多了不少空缺,各方势力争得你死我活,萧宴玄帮着姜家得了吏部的给事中。
虽然只是个五品官,却是个要职,能常侍帝王左右,掌驳正政令之违失。
在假龙影卫一事上,姜巍之帮了忙,日后,若要坐实容家勾结龙影卫,亦需要他相助。
两方合作,互有利益,才能长久。
而此番最大的得益者,便是周家。
周家圣眷日浓,朝臣也都看出来,晋元帝要扶持周家。
不知过了多久,光线渐渐西斜。
势力分布图和各世家的关系图列完,沈青黎午睡也醒了。
夏日炎热,她赤着脚就走了过来,坐下时,露出如珍珠般圆润的脚趾头,泛着莹莹玉色。
萧宴玄见了,有几分宠溺的无奈:怎么不穿鞋?
沈青黎翘起脚尖,晃了晃:凉快,舒服。
萧宴玄脱下外袍,捞起她的小腿,不等她反应,莲青色的衣袍,已经铺在她的脚下。
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杀神,这一刻,温柔又自然:莫要贪凉,地上凉,小心着了寒气。
沈青黎嫣然一笑:哪有那样娇气。
萧宴玄看着那双精致玲珑,宛若玉做的莲足,在金紫色的光晕中,美得惊人。
他心中一动,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大掌往下一移,娇小的玉足,瞬间落入他的掌中。
他掌心的温度很高,又带着薄茧,激起了一股异样的酥痒。
她向来敏感,偏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那股酥麻的痒意,一下子痒进了心里。
沈青黎蜷着脚趾,想要缩回来。
萧宴玄在她细腻柔滑的脚心,轻轻地摩挲着:别动。
心尖一阵阵悸颤,沈青黎下意识地又想把脚缩回来,却被他牢牢握住。
萧宴玄执起笔,沾了沾朱砂,在脚踝处,专注地绘着什么。
笔尖轻触,在她玉白的肌肤上慢条斯理地勾勒着,如羽毛拂过一般,让她浑身绵软。
脸颊漫上热意,沈青黎摁住怦怦乱跳的心口,轻声喊道:王爷,
嗯。
开窗,有点闷。
萧宴玄衣袍随意地一挥,一股劲风将木窗拂开。
清亮的鸟叫声,传了过来。
沈青黎微微抬眸,看向窗外,浓密的枝叶间,有两只鸟雀正在嬉戏,偶尔亲昵地互啄一下。
窗里窗外,一片旖旎。
沈青黎脸上的热意又深了几分,眸光收回来时,落在书案上。
她拿起一张各世家勋贵的关系图,一时看得入了神。
世家之间,相互联姻,势力盘根错节,看着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实则沾亲带故。
而一些,在朝中看着不对付,暗地里,却私交甚笃,同一个阵营。
沈青黎唇角勾着笑,兴味道:真是有趣。
哪里有趣?笔尖蘸着朱砂,萧宴玄问道。
世人为权势,汲汲营营,百般筹谋,万般算计,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片刻欢愉。沈青黎指尖点了点图上的几个世家,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看着他们丑态百出,期待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