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石岚在一栋二层小楼门前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
“笃笃……”
吱——
半晌,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个头发半白的中年人,双目很有神。
“你是……”
“我是……戚姐的朋友。”
“进屋说话。”
石岚进了门,刚走进客厅,石岚就看到了摆在柜案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戚平夏穿着一身警服,神情严肃,眼里仿若有光,照片之前的香炉中,还有半根未曾燃尽的残香,腾起渺渺轻烟。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神情有些恍惚,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眼神黯淡。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了一眼石岚,脸上勉力挤出一丝笑容,站起了身。
“来客人了……”
中年人给石岚倒了杯水,请她坐下。
“怎么称呼。”
“石岚。”
“石岚……我听平夏说过你,她说你是个好孩子,我是她父亲,这是她妈妈。”
听到戚平夏的名字,戚母的神情中又出现了一丝恍惚,有些魂不守舍。
看到这一幕,戚远军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摩挲着虎口的老茧,一言不发。
空气中线香燃起的微弱香气混杂着烟草味儿,让人有些窒息。
“我能给戚姐上柱香么?”
戚远军没有回答,默默起身,给石岚点了三根线香。
石岚举香过顶,拜了三拜。
香,明为死者点,实因生者燃。
那腾起的渺渺轻烟里,寄托的是生者的哀思。
“夏夏上学时成绩一直很好,个子高,长得又漂亮,个性要强,又很懂事……”
看着戚平夏的照片,戚母眼角泛红,止不住的抬手揉眼。
戚远军面色平静,手中夹着的烟滑落在地,蹲下身去捡时,手指在微微轻颤。
石岚望着眼前的一幕,节哀顺变几个字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难以言喻。
“坐会儿吧,吃了饭再走。”
说罢,戚远军快步走进了厨房。
石岚扶着戚母坐下,不经意间,将银行卡悄悄塞进了她的口袋。
很快,菜都摆上了桌,戚母起身用小碗单独取了一份,贡到了照片跟前,一边放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这一顿饭,石岚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甚至记不得有什么菜,唯一有印象的,只是两张愈发显得憔悴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