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艺要去找她。
不管如何,要和她再有一个家。
不管在哪。
冰天雪地也好,四季如春也罢,都一定要再有个家。
港口杰森船靠岸的黎明。
刑南艺目光定格在纸张上圈起来的‘石油’二字。
半响后起身,扫了眼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阿飞。
丢了张毯子给他盖上。
回头看了眼家,起身大步离开。
他找到离开境外去找司意涵的路了。
刑南艺坐在港口栏杆处看向远处慢慢开近的船只。
果然不是之前的船了。
是杰森境外部队的作战船。
刑南艺古井无波的看着,在船靠岸时,吐掉嘴里的干草,下了栏杆。
转身要下台阶时,顿足回眸。
远处船的甲板上站了一个人。
本不显眼,因为穿的是一身黑衣。
但那头被海风吹扬起来的黑发,又显眼到夺目。
刑南艺愣在原地。
在船靠岸,船上人下来走近后依旧没回神。
司意涵穿着一身黑色的宽大防寒服,长发散下,小脸苍白且面无表情,“你好。”
刑南艺手掌缓慢的握成拳,在杰森跟着下来时,下意识要把司意涵拉到身后。
但司意涵已经走去了杰森身边。
让刑南艺的手顿在了半空。
半响后,刑南艺收回手,问杰森:“她为什么会在你这?”
杰森手肘抬起,搭上了司意涵的肩膀,对刑南艺笑笑:“这要问你啊,你是怎么把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了境外,然后让她今天早上凭空出现在了我船的甲板上,真的是凭空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诈尸。”
司意涵把杰森的手肘甩了下去,冷冷的,“别碰我。”
杰森脸色暗沉了点。
司意涵像是没看见,依旧冷冷的,“我已经听你的下来和他打招呼了,我现在要回船上。”
司意涵转身上台阶,手腕被拉住。
刑南艺因为快走几步,呼吸急促,缓和了几秒,口吻却依旧生硬:“跟我回家。”
漫长无止境的暗恋
从港口去海岸,要踩五节台阶,再踏上去往登船的楼梯。
司意涵已经踩了两节台阶,侧目时,比刑南艺高了半个头。
刑南艺盯着司意涵的脸,声音温柔了下来,“跟我回家。”
“松手。”
司意涵声音轻轻的,却没有温度。
刑南艺眼圈突兀的犯起了红,他抓司意涵手的力道紧了紧,挤出笑说:“别闹,先跟我回家。”
司意涵没说话。
刑南艺舔了舔干涩的唇:“跟我回家。”
啪的一声。
刑南艺脸偏到一边,他木愣住,过了会不可置信的回眸。
司意涵散下的黑长发被海风吹扬而起,被头发大片覆盖住的脸上寒冰一片,“松手。”
刑南艺唇线抿直,就要硬拽她走。
司意涵的手又抬了起来,竖在脸侧。
刑南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拽着她手的动作没停,反而朝前近了一步,眉眼带着讥讽,“打啊。”
司意涵抿唇没说话。
刑南艺冷笑:“你打啊!”
啪的一声响。
司意涵打了。
但打不是刑南艺,是她自己。
这巴掌的力道极大,大到她脸颊极快的浮现了一道明显的巴掌印。
刑南艺怔愣住。
在司意涵又扬起巴掌时,攥住她的手腕。
“刑南艺。”
这是司意涵第一次喊刑南艺的全名。
小时候她没喊过他,不管是哥哥也好,刑哥也罢。
她和他的对话前面从不带前缀。
长大后,前缀变成尊称,‘您好’‘您好’‘您好’,后来刑南艺嫌烦,不耐烦的问她‘我叫您好’?
司意涵开始跟二万一样,喊他‘刑哥’。
一声一声又一声,一直到如今。
刑南艺眼圈红透了,听见司意涵说:“我对你漫长无止境的暗恋,结束了。”
司意涵说:“司意涵和刑南艺,已经结束了。”
刑南艺木愣住,到被司意涵强硬的抽回手臂大踏步上船依旧没回神。
一分钟后,刑南艺抬脚要去追。
海岸口守着的两个雇佣兵朝前,挡住了他的路。
刑南艺手覆上腰间的手枪,听见杰森语气含笑,“就算你追过去,她也不会跟你走。”
刑南艺回身。
杰森笑的惬意:“因为她说,她要和我去境外,进我的城,做我的人。”
刑南艺把手枪掏出来。
在杰森挑高眉想冷笑时丢了过去,手抬起,两手空空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