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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2)

“老夫人,这把伞你拿去罢。冷雨伤身,莫要生了病。”

徐夙隐轻声说,将手中素净的纸伞收拢后递给老妪。

老妪见他周身气度不凡,不敢收他的伞,惶恐地推拒了几次后,徐夙隐将旧伞直接放到了老妪手里。

有了伞,她就不必怕雨水打湿货品,也不怕自己着凉生病,更可以继续兜售她的商品了。

老妪向两人再三道谢后,用手挎着竹篓,另一只手打着伞,朝人群聚集的地方挪着小脚去了。

留下姬萦和徐夙隐二人,站在简陋的屋檐下,看着雨水从长有青苔的滴水瓦上如小溪般潺潺流下。

姬萦还心有闷气,不想主动与他搭话。

可他一言不发站在身旁,比她还沉得住气,姬萦就舌头发痒,关不住嗓子了。

“大公子先前可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用意?我本以为大公子会把老妇人的伞都买下来,没想到大公子是把自己用旧的伞送给了她。”姬萦笑着开口,暗中挖坑。

“我没想那么多。”徐夙隐淡淡道。

“那大公子想的是什么?”

“一个卖伞却不舍使用的人,即便我买伞相赠,她亦不会使用。”徐夙隐说,“我想的,只是如何使她少淋一场雨。”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出一缕愁绪:

“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姬萦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愣在原地。

的确,如果徐夙隐刚刚买下老妪的伞再转赠给她,最大的可能,也只是老妪收回货品,重新兜售。老妪淋雨的结局不会改变。

但现在,老妪撑着伞在雨中来去自如,竹篓里的油纸伞也少了一大半。

两种结局孰强孰弱已经很明显了。

姬萦沉默片刻,开口道:“想不到连这种琐屑小事,大公子也想得如此透彻。”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然今皇权勋爵、地方官僚、乡绅富户,而使民的价值比一斗米,一把伞更低。”

他的声音慢慢垂落下去,变得低不可闻。

姬萦又是好一会没说话。短短片刻,她的心情已经十分复杂。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从大公子嘴里说出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都是真的。”

他忽然抬起长而直的睫毛,姬萦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眼神。

徐夙隐的目光和滴水瓦中流下的雨水一样冷凉清澈。

“我未曾对你说过假话。”他说。

在姬萦愣神的刹那,他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向茫茫的雨幕。

“我知道你心有不悦的是什么。‘天下英雄绝迹’——我早已表态过。”

他轻声说,带着一丝悲凉。

“那是我的亲生父亲,身为人子,我还能如何评价呢?”

姬萦心中对他的那点埋怨,在他如水般悲哀的眼眸中烟消云散。

是夜。

凤州城内万籁俱静,万家灯火皆已熄灭。偶有风声经过,留下一地微寒的萧瑟。

姬萦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陈记酒庄的门口。

城中巡逻的更夫刚刚走过这片区域,更声仍萦绕在夜空,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打扰姬萦的计划。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铁丝,三下五除二,撬开了酒庄的门锁,再听吱呀一声,姬萦的身影消失在重新合拢的门扉之后。

她闪进鸦雀无声的酒庄,静默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倾听了半晌。

流动的空气中,只有迟缓的水珠慢慢滴落的声音。

她谨慎地摸上了酒庄三楼,站到白日观望的那扇窗户前。

凤州城静穆的夜景被框在四四方方的画卷里,一轮幽幽的圆月,高高悬挂在蓝黑色的天穹上。

姬萦取下腰间的弩箭和绳索,蹲在窗边,瞄准那座凤州城内最高的楼阁,利落地扳下悬刀。

嗖的一声,弩箭带着绳索破空而去,深深地钉在楼阁二楼的檐柱上。

姬萦试着扯了扯绳子,观察檐柱上的情况,然后把绳索的另一端绑在了一坛装满酒浆,两人都难以合抱的深坛上。

一切准备就绪,她戴上皮手套,爬上窗台。

深呼吸一口,姬萦抓住绳索,跳入静谧的画卷之内!

夜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即便隔着一层皮手套,摩擦的疼痛和灼热还是传到姬萦的手心里,无数沉睡的民宅从姬萦脚下一掠而过,一眨眼,太守府楼阁的二楼檐柱就已近在眼前。

姬萦做好准备,在即将迎面撞上檐柱的前一个瞬间,松开绳索,灵活地滚进楼阁二楼的地面。

变故突生!

一节七节鞭从黑暗中伸出,紧紧地勒住姬萦的脖子。

七节鞭勒着姬萦,拖着她往后疾退。她的双腿在半空中飞舞,察觉到危险后第一时间挡在鞭子面前的双手,正死死地抓着冰冷的鞭子。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被勒住的骨节传来断裂似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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