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沪听完三句后,打断:沈总有事,不妨直说。
孟沪是高知出身,教育背景和工作功绩都相当卓越,河劲的眼光毒辣精准,留的人也属万里挑一。
沈庭有求于人,态度上没端架子,始终笑脸相迎。
也就有话直说了:是这样的,说来也脸红。
是因为一个女人。
孟沪听着。
沈庭:这个人是河劲法朵会所里的,叫蓝蝴蝶。
说完,沈庭等着孟沪给出回应:一直是孟总打理河先生事业,想必也应该知道。
孟沪想了下,问沈庭:法朵还是人?
法朵是河先生资产没错。
具体个人的话,我就不清楚了。
孟沪滴水不漏的话搪塞住了沈庭。
沈庭愣了下,也是,孟沪是跟在河劲身边的人,怎么也不该是去这种场合的人,不知道蓝蝴蝶就情有可原了。
向孟沪做出进一步陈述:蓝蝴蝶是法朵的人,实不相瞒,我喜欢的很。
孟沪难得插话:沈总的意思是?
孟沪问得直接,沈庭中间还要述说诸多曲折和顾虑的想法就这么掐掉了,果真是直奔主题的节奏。
沈庭面露棘色:我想收蓝蝴蝶做身边人,但是河先生那边,有点难度。
孟沪眼中升起光亮,是那种猎人看到猎物上了捕猎夹的幽深眼神,黯然得也快。
沈庭:想请教一下孟总,在河先生身边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好的化解方法。
如果成了,事后必有重谢。说完,沈庭从钱夹里掏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卡,里面存入了五十万,指腹摁在卡面上慢慢推到孟沪手边。
孟沪没动,等沈庭收回手以为能谈交易时,他才将卡重新推回去。
沈总。
我刚刚可能没说清楚,我是主管河先生的国内事务没错。
可你若是问河先生要人,诚意得拿给河先生看,不是我。
孟沪没直接表明,可意思在了,沈庭也懂。
沈庭本想从孟沪这边要的是除此之外的方式。
眼下既然没有,他也就只能问些其他,可孟沪只知生意,没他想要知道的多余信息,于是谈了会儿生意上的事情,就结束了见面。
离开酒店,孟沪从沈庭的一番表述和隐喻里提取出重要信息。
车子没往公司开,孟沪直接去马斯兰德找河劲了。
孟沪最近忙,河劲名下可调动的上亿资金直接交给他管理,精力心力都快被榨虚了。
但拿钱办事,自古是天经地义。
尤其是给河劲办,他乐意。
认识这么多年,孟沪与河劲虽谈不上密切联系,但交情足够超过所有人之上了。
论辈分,河劲还得称他一声表哥。
不过,河劲连亲哥都不认,就更别指望从他那里听到一声表哥。
没人能管得住这位爷。
孟沪尤其识趣,自觉自己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所以蓝蝴蝶这件事情都有人找上他了,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河劲这人,什么都无所谓,以前要个女人不成,非要把人弄成这样德性。
关键是,都这么久了,孟沪就好奇,河劲糟蹋的到底是别人还是自己。
人刚进到露天院子里,孟沪就开始给河劲打电话,想问他在哪儿。
算是提前三分钟告诉河劲,他人已经到这儿了。
河劲没接,直接给挂了。
孟沪抵了抵腮帮子,行,他自己找。
河劲的这栋别墅在马斯兰德所有房型里规模算最大的,现在点深了,孟沪也没去打搅管家,这么大的屋子,除了河劲外就只有一个料理事务的管家,管家是照顾河劲从小到大的,说河劲没点良心,也念旧情的一直留着年近六十的柏莎。
要在别墅里找到河劲,并非易事,但以孟沪对河劲的了解,他所在的地方大概也就那么两个。
酒窖和卧室。
河劲很少睡,所以前者占有大比重的可能性。
果然。
孟沪是在酒窖找到的河劲。
河劲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对酒有点兴趣,也是跟从小生活环境有关,酒庄和葡萄园是他小时候最常待的地方,所以在酿酒这方面多出好几分非比寻常的灵敏嗅感。
孟沪走下木梯的时候,河劲正俯着身子用玻璃试管从酿缸里吸发酵后葡萄酒来品,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也没分散注意力,恍若无人般继续。
孟沪步下最后一级台阶,站住原地看了会儿河劲,见他没要暂停手上动作的意思,他便自己上去了,拖着散漫下来的步子,语调也透出几分懒:这次酿得怎么样?
河劲吸出半杯葡萄酒在杯里晃了晃,递给孟沪,意思是让他自己尝。
孟沪摇了摇头,不太想。
孟沪嘴叼,像这种半成品的酒他不喜碰,味道太辛,也涩,葡萄皮的渣可能还有,总之没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