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当时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只不过是觉得小孩成熟了。

可这次劫匪的事，何修成发现，何清越第一时间连个电话都不给他们，还是在警察通知后，他们才知道。

如果警察没通知的话，会不会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赵延风抽着烟，看着窗外的夜色，那双和赵予淮如出一辙的眸子深沉无比。

刚刚给赵予淮做手术的医生，单独告诉了他一些事。

这些事情，他没敢和沈容说，怕她会受不了。

“赵先生，您的孩子可能年幼的时候有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他曾经试图自杀，但是没成功。”

医生的语气很凝重。

“他的手臂内侧有很深的刀疤，应该是利器所伤，但好在没割破动脉，所以人没事。”

赵延风将这些事情告诉何修成。

何修成越听心越沉，他突然想起，高三那年，赵予淮放学回来，可能是打了球的缘故，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林韵让他去换衣服，但他怎么都不愿意去。

手还总是有意无意地摸手臂的位置。

他当时只是以为这孩子被蚊子咬了，根本就没多想。

这天晚上，两个在商界政界叱咤风云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沉默了整晚。

——

病房里。

何清越眉头紧拧在一起，额头冒出了层冷汗，嘴里还喃喃的，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画面一转，小小的何清越还不到门把手高，小手抱着个玩偶，稚嫩的脸蛋上满是焦急躁乱，他使劲地敲门，不大的力气却把门敲得咚咚响。

“哥哥，你开门开门！”

“哥哥，我害怕”何清越圆大的眼睛里满是泪珠，眼眶红了一片，嘴巴瘪着。

可能是因为何清越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紧闭的房门终于舍得打开了一个缝。

此时的赵予淮还没长开，五官已经很优越了，他脸色有点白，眼神空洞无力。

轻声问道，“何清越，我不是给你准备了吃的，为什么还要来吵我？”

“我害怕，就我一个人在这。”何清越扔下怀里的布偶，揪住他的衣摆不放，大眼睛里还噙着泪珠。

赵予淮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无力。

他给人擦了擦眼泪，拉起他的手走到餐桌旁。

“怕什么，哥哥不是在这吗？”

“吃吧，吃完就去睡觉。”

何清越很乖地点了点头，他先递了个包子到赵予淮嘴边，示意他吃，赵予淮眼神里无奈极了，想要弯一弯腰，却牵扯到手臂的伤，小脸更白了。

还不等他说话，何清越就说，“哥哥，我喂你吃。”

等吃饱后，何清越还是说害怕，要跟赵予淮一起睡。

赵予淮哪里拧得过他，任由他抱着那个丑娃娃上了自己的床。

完了还睁着眼睛，怯生生地说了句，“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赵予淮无奈，跟着躺了上去。

何清越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两个小人，心里有些无语

他小时候这么粘人的吗？

十五分钟后，何清越看到自己鬼鬼祟祟地睁开眼睛。

趴到床底，掏出藏在里面的小刀，上面还沾染着血。

何清越顿时瞳孔紧缩，四肢僵硬。

我伤口疼，让我抱一下

只见自己将从床底掏出了好几块刀片，然后一一将其塞进那只布偶里面。

布偶特别大，塞了这么多东西，丝毫看不出端倪。

何清越愣了几秒后，心里也没由来的发慌，为什么赵予淮的床底下会有刀，上面还有血！

就在他思考的这几秒，又看到小何清越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药粉。

他小心翼翼地将赵予淮胳膊上的袖子掀开，伤疤遍布，新旧交叠，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只见他轻轻地将药粉洒在上面，瞧了眼赵予淮的脸色后，又上手给人涂开。

做完这一切后，小何清越才重新躺回床上。

何清越站在原地，完全被刚才的那一幕给吓到了。

赵予淮小时候竟然自残过，可是，可是他的脑海里为什么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等小赵予淮醒来后，发现自己藏在床底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他去问何清越有没有拿他的东西，可何清越只知道瞪着他那双眼睛装无辜。

但赵予淮发现，何清越越来越黏着自己，像个影子一样寸步不离。

他想伤害自己的机会都找不到。

有天晚上，赵予淮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他失控了，完全任由阴霾笼罩自己。

随着房间里的一声响，何清越倒腾着小短腿跑了进去，发现赵予淮拿着攥着玻璃割自己的手腕。

他完全被吓坏了，没多想就扑过去，将赵予淮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