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产银子,他只是利息的搬运工。
显金大概了解到位了,想了想又问,“这么说,还有呢?”
陆八蛋一脸懵,“还有啥?”
还有啥?
还有陈老五的黑料呢?
显金“啧”一声,“还有什么有关陈老五,你知道,我不知道的。”
陆八蛋皱着眉,思考良久,想了想,很郑重地道,“他明年本命年,但是一直拒绝穿大红亵衣,我外甥女便很是担忧他新年的运势。”
显金:……
滚你妈的吧。
听了都脏耳朵,想想都脏眼睛!
显金站起来转身就走。
走到一半,止了步子,半侧过身来低沉道,“赌鬼,赌一日则赌一世,狗改不了吃屎,你那妻子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喜欢到要给她填一辈子的坑,趁早和离得了;下一个妻子的聘礼,我可以借钱给你。”
陆八蛋明显愣住。
所有人都劝他:婆娘赌钱是小事,不去赌钱也会去打大码子叶子牌,男子汉大丈夫的,没道理因为赌点钱就不要这婆娘了……
他便痛苦了快二十年。
家里的房子卖了,地卖了,他也不读书了,甚至家里两个闺女也跟着学赌钱消遣。
好像不供婆娘的赌债,他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似的。
这小姑娘是第一个劝他,早离早抽身的……
陆八蛋抿抿嘴,心里不知作何感受,低着头从抽屉里抽了张小纸条出来,上面写着陈老五给他布置的任务——店子利润几何?什么货最赚!上下游关系为何?……
陆八蛋迷惘地抬头。
这几个问题,他一个没打听清楚,反倒把陈老五的外快生意,事无巨细地交代透了……
这放朝廷里,他要被砍头吧?
新年快乐
今年的年味比去年足,去年陈敷如丧家之犬般,痛失爱妾,拎着个拖油瓶,被赶出了陈家权力中心,他饶是脸皮再厚,嘴巴再硬,心里也不舒坦。
今年吧,心里虽也不舒坦,但手上银子多起来,心里再大的坑,也能用钱来平。
陈敷领着花花和张妈,挂大红灯笼、写春联、贴福字、舂年糕——张妈拒绝舂年糕,张妈财大气粗,今年实现了年糕外包,以一斤年糕五十文的高价承包给了锁儿。
锁儿很快乐,相当于公费健身,把舂年糕的木杖舞得虎虎生风。
张妈也很快乐,去年被宣城陈家的家仆欺负得舂了半个月年糕的峥嵘岁月犹如在目,今年就能磕着瓜子、坐在摇摇椅上老神在在地观看小妹儿表演,张妈不由叹了一声,“有钱干啥都成!”
显金路过大笑,“有钱,我还能给你在街口找两个十八岁的小弟,让他两光着膀子帮你舂年糕。”
张妈攥紧瓜子,娇羞道,“十八?也太小了吧。”
显金大慰。
这宅子里,好歹还有人残存荣辱观。
张妈红着一张脸,“二十来岁差不多了,再小,就跟我儿子一边大了。”
显金:……
告辞。
这宅子的人,全都没救!
……
腊月三十,泾县热热闹闹的,水东水西两条街上挂着红彩带和灯笼,摊贩与店子都收得早,各家各户门窗大开向天接喜气,处处灯火通明,户户阖家团聚。
陈记只点了一盏灯,两个店子的人要么腊月二十就放了,要么腊月二五、二六也走了,对比起来,陈记稍显冷清。
显金对了账,拿铜锁锁了门,算是结束了一年的工作,把钥匙贴身放进怀里,便不急不缓地向老宅走去。
刚拐过墙角,便见陈笺方提着灯笼等在老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