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红彤彤,满额头都在冒大汗,嘴唇发紫,一身浓重的血腥味,裤子被撩起来,膝盖处青紫一大片。
显金坐在陈敷床边,鼻腔涌上酸涩辛辣,别过眼,擦了把眼角,随即立刻回过头来,怕陈敷睁眼看到她在哭。
王医正一进来便“哎哟哎哟”好几声,药箱都来不及放,立刻冲过来诊脉,手上动作极快,带着风似的迅速扎下银针。
孙氏叫显金去偏厢坐下吃茶,“去坐着罢!你也是受了苦的!”
显金没动。
孙氏“啧”一声,再看自家三郎坐在堂下捧着热茶喝,一看就是吓坏了,再看显金沉着一张脸,眼圈红红地坐在陈敷身侧。
孙氏叹口气,“得了,你多强势的个犟种、多傲气个小白姑娘、多眼高于顶个大老板啊!就冲你顾忌你爹迟疑那半刻钟,你爹也算没白疼你……和你娘。”
孙氏低下声一阵嘟囔,“我再坏,也是教你给账房先生做正头娘子,老太太真是鬼打了头……”
孙氏嘟囔着抬头看了看大大打开的窗外,自顾自道,“此事因二郎君起,二郎君回来了,无论什么结果,总要出个章程吧?”
说着把显金推开,“先去喝口水吧,扎你爹针,你个姑娘家在这儿不方便。”
显金听到这话才起身,木着一张脸往里走。
孙氏的花间,如她人一般,浮夸堂皇,连边桌都是烫金的纹理。
边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砚台上蒙着一层灰,一看就是孙氏拿来冲台面,并不常用的。
显金拿了张素宣铺开,拿起墨块磨了许久,笔尖舔墨,垂头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