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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的生死已经决定,而刚刚在北疆决定了多人生死的百安大长公主,甫回京,在乾和宫坐下,便有密侍匆忙来报。
百安大长公主素来喜怒不动的眉眼,陡然跳了三跳。
此事她,第一次听说。
百安大长公主手捏得紧紧的,思索之后,沉声道:“……影卫被撤下,那就换老七继续盯着。”
密侍接令而去,却在中途被百安大长公主唤住:“不,直接让元郎去——以宝元的身手,老七不一定不会被发现。”
黄金有价
入夜,乔徽辗转反侧,一闭眼,便是奇怪诡谲的梦——显金穿着金黄色的龙袍,一边张狂地大笑,一边瘦竹竿似的斜靠在美人榻上,一手抱一个英俊少年,时不时还有漂亮少年郎嘴里叼着桃肉,嘴对嘴喂她。
“负心娘!”乔徽高声叫:“不要!”
紧跟着大汗淋漓地坐起身来,反应过来只是一场梦后,如释重负般抹了把额角,掌心顿时汗津津的。
乔徽安安静静地坐了片刻,思索之后,气冲冲地翻身而起,随手披了件外衫,怒气值爆棚冲到北苑,“咚咚咚”狠砸窗户。
半刻后,显金睡眼惺忪打开窗户。
乔徽立刻凑上嘴,“吧唧”一声,不轻不重地咬在显金的腮肉上!
“哎哟!”显金呼痛,双眼瞪圆,手捂住左脸,睡意失了一大半,又笑又气:“你狗妖上身啦!”
乔徽一声冷笑,咬完之后转身就走,恶狠狠留下一句话——“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显金:?
一边挠头,一边不知所以地,“啊?”
……
翌日乃初八,朝廷不上朝,但各衙各府需点丁点卯,乔家诸人皆起了个大早,早饭拢在一起吃。
饭桌上,乔放之特意观察二人,原先觉得有点啥,如今细看,只觉这两人风光霁月、坦坦荡荡,递筷夹菜十分自然熟络,尤其是显金,压根没显出娇羞姿态。
你别说,乔老头竟陡生起几分失落,看乔徽的眼神多了一分嫌弃:上愧天,下愧地,愧对命运处心积虑让你们相遇!
吃完饭,乔徽至京师指挥使司上钟,显金搭他便车去往甲子坊的金铺。
整个京师城打造金箔及铺翠销金为业者不下数百家,列之市肆,通贩往来者往往至数千人。
甲子坊东南门大街的唐家金银铺,是整个京师铺面最大的金银合营的店子,天刚透亮,前来打金、买金、金银互换的人络绎不绝,堂中人多,多是打扮整齐的大家族管事或是哪位夫人的大丫鬟、管事妈妈。
轮到显金,显金拿出那两支金镯子、两支金钗都递给栅栏柜台后的伙计。
“换银子?还是改样式?”伙计掂了掂重量。
显金道:“想换银子。”
伙计一边将所有金饰放到秤上,一边公式化道:“一两金,换八两银。”
显金颔首表示明了。
这几样金饰,她自己在家时就称过,总数约莫有个五十余两(如今的两数不能按照50g为一两来计算,大约是37g为一两)。
一两金,换得八两银。
这些金饰,大概能换得四百两银子。
再加上贺艾娘给她留的三百两银票,自己身上存下的三百来两银子,总计能有个一千两左右。
那铺子的卖价是一千四百两。
还差四百两。
看是找陈敷化缘,还是乔师赞助,实在不行,给乔徽一个吻,折抵四百两,也不是不好使。
显金盘算得很到位了,只眼巴巴地望着那伙计:纵横商战六七年,归来仍要拼拼揍揍去要饭……
不。
不能叫要饭。
要叫拉投资。
天使投资轮。
油头粉面陈老爹就是天使投资人——他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显金拿手掌给他煎鱼吃。
显金已经想好怎么忽悠陈敷了。
万事俱备,只差来钱。
显金看着栅栏内的那伙计疑惑地看了眼天秤的标量,先将金镯子拿了下来称金钗,又将金钗拿了下来称金镯。
先是两只金镯一起称,然后又将两只金镯来回拿到秤上去称。
“可是有问题?”显金问。
那伙计最后确认是其中一只金镯不对劲,将其从称上拿下,讥讽地笑一笑:“有没有问题,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只不收,其他的照八两银的价给您。”
伙计随意将金镯扔上柜台,态度轻慢又嘲讽。
显金蹙眉拿过金镯,放在掌心掂了掂,又拿进嘴里咬一咬,没觉出哪里不对。
也不是很高兴贺艾娘千辛万苦留给她的东西被这样随意对待。
“四方开门做生意,我既没求您一定收,您也没求我一定卖,大家儿不存在谁高谁低——”显金不乐意吃怂包气,“今儿,您倒是要讲讲清楚,这只镯子是犯了您什么忌讳,叫您又摔又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