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受宠若惊地答道:“妾容颜平庸,只比常人稍微好看一点。”
李令月闻言,看了眼屏风,笑道:“夫人如此美貌都是只比常人稍微好看点,那天底下不如夫人年轻貌美的女子岂不都成了丑八怪?!”
“哈哈哈!娇儿果然伶牙俐齿!”
刘彻哈哈大笑。
“公主谬赞,妾受之有愧。”
王夫人低头得意。
唯独屏风后的刘陵又气又恼。
若是普通小孩,这番话纵然刺耳她也只当童言无忌,但是刘娇——
刘娇这丫头绝对是在讽刺自己即便驻容有术,终究比不上王夫人的青春美貌。
要知道她已经三十多岁,寻常人家的女子在这个年纪甚至做了奶奶。
可恶的刘娇!
早晚——
吱——嘎——
情绪激动的刘陵忘记此处屏风比常规的屏风矮一尺有余,一时用力过度,竟把屏风推——
轰隆!
屏风倒下!
王夫人受惊,小鸟依人地躲进刘彻怀中:“陛下!妾身害怕!”
“爱妃不怕!这里是皇宫!”
安抚着,刘彻怒目声源:“怎么回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宫人们大惊失色,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刘陵也跪地叩拜:“淮南王之女刘陵,拜见陛下!”
“刘陵?”
刘彻挑眉,眉宇间满是不悦:“朕不是让人带你去偏殿等着吗!”
“回陛下,奴婢确实奉命带翁主去偏殿等候,但翁主经过广场时发生了一点事情,差点被蹴鞠球伤到……”
中常侍哆哆嗦嗦地解释着。
刘陵也战战兢兢地看着刘彻:“陛下,我来此处是因为小公主的邀请,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谅你也不敢有。”
刘彻冷哼一声,随即一脸慈爱地对女儿道:“娇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嗯?”
“她真的差点被你的蹴鞠球踢中?”
“这个……嗯……”
李令月心领神会,故作闪烁其词。
刘彻趁机包庇女儿:“娇儿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把蹴鞠球踢到刘陵你的脸上,除非是朕亲眼所见。”
“……”
瞬间悟出言外之意的刘陵气得心里直骂娘。
更可恶的是,刘彻再混蛋也是皇帝,他的话就是圣旨!
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顺着刘彻的意思表示小公主并没有冲自己的脸踢蹴鞠球,所谓的险些被蹴鞠球踢中不过是自己试图攀附小公主的借口;
要么直挺挺站在原处挨小公主的球踢,直到蹴鞠球踢中自己的脸!
冒犯(下)
“陛下——”
刘陵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然而她虽驻颜有术,毕竟已经三十多岁,偏偏刘彻此刻搂在怀中的是被后世认为颜值与李夫人不相上下的王夫人,哪怕不算对淮南王的厌恶,以刘陵此刻的容色也无法撬动只爱年轻美女的刘彻那颗冰冷的心。
面对刘陵的可怜模样,他不耐烦地哼道:“你可是觉得委屈?”
“陛下,我……”
“你父王与你弟弟设计羞辱金娥逼迫她自请离去的时候,她就不委屈?”
“陛下,此事与我无关……我这些年住在长安城,鲜少回淮南。”
刘陵试图把自己从金娥的事情里摘出去。
“鲜少回淮南?却对淮南地方发生的大小事务了如指掌!淮南王府的人离开王府来长安,十个有九个都住在你的房子里!”
刘彻的说话口吻逐渐严厉。
刘陵只得跪地哀求:“我是一介女流,我根本没有——”
“没有?听说你每次出行,马车旁跟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门客?”
刘彻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刘陵心里一阵发毛。
“我……我……”
“为何养那么多门客!”
“他们都是……都是……”
“都是自愿追随你?”
刘彻的语调越发微妙。
自从七国之乱起,中央就对诸侯王在封地大规模豢养私人武装部队的行为严加警惕,窦婴灌夫的结局也让长安城内的达官显贵们从此不敢与游侠剑客关系亲密,避免引起皇帝的疑心。
如今,刘陵身为诸侯王之女,竟在长安城内豢养门客武士并带着他们招摇过市——
“昨日我出城远行,担心路上遇到盗贼劫匪,所以让他们佩戴武器以防不测,平日里……平日里……”
“朕只想知道你门下究竟养了多少门客!”
刘彻打断刘陵的狡辩:“还有——他们为什么追随你!”
“他们……他们……”
刘陵绞尽脑汁,狡辩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