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斯指了指远处一个站在阴影中的身影:戴维,你看那边那个人,像不像白天被我打败的裂翅锦尾蛾?
戴维顺着艾伦斯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恰好和一双隐匿于暗处的眼睛撞上了视线。
戴维与艾伦斯带着跟班衣着光鲜地站在明亮的路灯下,是很显眼的目标;站在街边阴影处佝偻着身体的盖文,如果不是白天和艾伦斯交过手,也许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锦尾蛾的一双眼睛非常明亮,隔着不算近的一段距离与戴维对上,戴维不知道这名可疑的雌虫是什么用意,因此递过去的眼神并不友善。
锦尾蛾感知到了来自雄虫的恶意,像是被冻到了一样,瑟缩了一瞬,默默地低下头去,转身消失在了阴影中。
我们不会是被他跟踪了吧?戴维觉得情况不太妙。
艾伦斯依旧望着盖文曾经待过的地方,轻轻摇头:不,不是。
他应该是有求于我,但是看见我身边站着雄虫,所以就胆怯了。
有求于你?向一个陌生人求助,那必然是走投无路了。戴维扯了扯艾伦斯的袖子,一个穷途末路的家伙,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我们赶紧走吧。
戴维揽着艾伦斯离开,艾伦斯身体跟着走了,可是心里却一直隐隐地挂念不下。
拉着艾伦斯走过两个街口之后,戴维停住脚步:要不我们去找找他?看能不能找到,要是找不到就算了,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好不好?
艾伦斯慢了半拍:啊?
戴维当着克莱尔的面不好跟艾伦斯过于狎昵,就捏了捏艾伦斯的下巴:啊什么,只是见了一面,你的魂都要被勾走了。要不是因为他是雌虫,我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呢。
走吧,要是不帮你了一下这个心愿,我怕你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他。戴维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艾伦斯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从刚到蓝海湾度假庄园的时候戴维就发现了,只要是艾伦斯听说了哪个雌虫遭遇了不好的事情,不论真假,都担心的不得了。他对雌虫这个群体,有一种天然的归属感和悲悯之心。
不过说来倒也奇怪,上次的安东尼乌龙嫂子事件,戴维并没有太大感触,但是这一回,却总觉着哪里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呢,无非就是艾伦斯在意其他的人,令戴维感到心里不舒服罢了。只不过上一次只是嘴上说说,这一次古怪得很,成真的了。
所以当谎话重复的次数多了,就会变成真的?连我爱你这件事也是如此吗?
戴维警觉地瞄了一眼身旁的艾伦斯,玩攻略游戏把自己玩进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戴维和艾伦斯最终是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裂翅锦尾蛾盖文,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地跟对面那个人讨价还价。
再多给点吧,孩子马上开学,学费还差点,您行行好,再多给两百星币吧。盖文的声音依旧又轻又细,和他整个人形成了强烈反差。
对面那个人手里颠着一条吊坠,用一只手指粗细的小型照灯在吊坠上打了一下光,摇摇头:你这石头成色不行,本来就是次等货,我给你这个价已经是照顾你了,我再给多了转手卖不出去,不就亏本了吗?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
就一千五,最多一千五,卖不卖?
盖文右手很不自然地垂在身侧,只有一只左手勉强能活动,他痛苦地小声呢喃了一句:太少了我以前去珠宝行估价,他们说最少能值两万
对面那人不耐烦了,把吊坠丢了回去:珠宝行给价高你卖珠宝行去,跟我在这啰嗦什么?爱卖不卖。
吊坠被丢回来,盖文伸手去接,没接住,正好砸在身上,又掉到了地上,盖文匆忙蹲下去捡。可是太黑了,看不清掉到了哪里,只好用那一只勉强能活动的左手在地上焦急地摸索。
蛾的夜视能力要强于蝴蝶,但意外的是,艾伦斯却比盖文要先找到掉到地上的那条坠子。
艾伦斯摊开手掌心把捡到的吊坠展示给盖文:在这里。
盖文一抬头看见是艾伦斯,有些意外,拿过吊坠:谢谢。
艾伦斯追问了一句:你得右手伤的比较严重,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盖文没有回答,手中紧紧抓着吊坠起身就要走,艾伦斯在后面也站了起来: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如果你想要对我说点什么,现在不开口,后面可就没有机会了。
盖文转过脸来望着艾伦斯,神情有些悲凉:你也是雌虫,还是结了婚的雌虫,你的财产都属于你的丈夫,你又能帮到我什么呢?
艾伦斯:我今天打擂,赢到了奖金,我完全有能力买下你手里的那条项链。是紫水晶吗,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可以割爱,将它卖给我吗?
盖文听艾伦斯说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你的钱你的配偶
法律规定,雌虫没有财产继承权和支配权,这两样权利全都在他们的配偶手中,除非是他们的配偶慷慨大方地赠与雌虫财产支配权,否则雌虫手中没有一分一厘,就连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