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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3)

能不承认,与王贻之相比,谢瑾的人品相貌不知要胜过多少。

更何况,王贻之没有主见,做出了休妻尚主之事,郗声对此深恶痛疾。

“谢瑾纵使再好,也比不上血肉亲人。伯父,我说这些,并非为了追忆往昔,只是想告诉您,谢瑾没有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北府后人已经露面,我与谢瑾既有前缘,那么,与他定亲,总好过入宫为质。如此一来,北府后人的前程,我的婚姻,都有了着落。您就答应我,去京口好不好?京口百姓连着两年遭灾,过得很不如意,若您重回京口,他们一定欢喜极了。”

郗声沉默半晌,终是开口问道:“阿回,这条路并不好走,你告诉伯父,你果真愿意吗?”

“我愿意。”

“嫁与谢瑾,是你自己的主意吗?”

“是。”

“你不会危害江左,图谋颠覆吧?”

郗归短暂地低下了头,又很快抬头看向郗声:“终我一生,必将以家国为念,不以私欲害社稷。”

郗声看着郗归,知道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茶盏,却一口都没有喝,而是顿了顿,沉默地将茶盏放了回去,用右手按了按额角:“奉安,去叫谢瑾进来。”

角门再次打开,对于郗声的选择,谢瑾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郗岑逝后,郗声与郗归,是这世上仅有的两个同病相怜之人。

没有人比郗归更懂此刻的郗声,她一定会说动他。

更何况,郗途也曾说过,对于郗归,郗声有着一种移情般的慈爱,他愿意纵容她。

两刻钟后,谢瑾离开郗府,前往台城面圣。

奉安搀扶着郗声,在夜色中走回卧房。

郗归环顾四周,只觉庭院森森,冷清非常。

郗途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过府接人。

他有数不清的问题想问:京口形势如何?你可有受伤?怎么和谢瑾一起回来?为何先来东府?

但所有这些问题,在看到郗归脸上的泪痕后,都化作了沉默。

无论如何,郗归平安归来,都是莫大的好消息。

他抬起右手,想为郗归拭泪,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恍若无事地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回去吃点东西,早些歇息吧。”

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郗归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们之间并没有多么深厚的兄妹情谊,在很多事上都有意见分歧,但郗途仍像一个笨拙的家长,时不时地,以一种不合宜的方式关心她、爱护她。

纵使那并不是郗归想要的,她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容。

虽说如此,可他们之间的分歧实在太多,郗归不知该如何与郗途心平气和地谈话。

于是她只是说道:“兄长,谢瑾说,请你明日一早,去谢府见他。”

“好。”郗途看着郗归眉间的疲惫,什么都没有问,“回家吧,家里做了你喜欢的汤饼。”

同一片夜空之下,谢瑾端坐牛车之内,穿过九重深锁,于钟鼓声中,进入了月色下的台城。

宫室之内,自打谢瑾回京的消息传来,圣人与太后褚氏便在此等候。

京口的变数已经传到了宫中,短短半天,圣人心中产生了无数的想法,但最终都在太后严厉的目光中偃旗息鼓。

他们一同等待着,等着这位社稷之臣给出一个上策。

宫室很安静,静得能听到铜壶滴漏之声。

谢瑾恭敬地行礼,诉说着此次京口之行的见闻。

在两宫面前,他并没有采用郗归的说法,而是突出了刘坚的存在。

他说:“郗岑败死之后,刘坚等人藏身京口,惶惶不可终日。此次京口大震,他们出面救灾,便是想递给圣上一份投名状——这些人蹉跎了太久,实在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苻石早有南攻之意,朕想征发士族僮客,又担心他们不满,联合桓氏作乱。”圣人按照此前与太后商量的那样,沉吟着开口说道,“依谢卿看,这些人是否可用?”

“臣尚未见过这些人操练时的模样,不知其战力如何。不过他们都是青壮之人,救灾时毫不惜力,又是郗司空旧部之后,应当可以一战。”

“京口有这样的兵员,却藏了这么些年,不肯效力江左。”

“他们虽未效力江左,却也没有与桓氏同流合污。”

“呵,桓氏。”圣人冷哼一声,“依卿家看,朕倒要谢谢郗岑没有拿这支军队来对付建康了?”

“陛下息怒。”谢瑾神色不变,继续说道,“这些人是北府旧部之后,其中还有中朝武将世家的后人,若能披坚执锐,必定悍勇非常,可郗岑却始终没有将之交与桓氏,可见心中仍然顾念江左,顾念家国,没有堕了郗司空当年的名声。”

“呵。”圣人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太后瞥了圣人一眼,开口问道:“那刘坚是怎么说的?他们有什么条件?”

此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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