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树啊,刚才李廷骏有跟我提到,他也很喜欢看书喔!想必你们一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我就让你们先聊聊,不打扰了。」景母瞄了景项树一眼,似乎想暗示什么。景项树毫无兴趣,随便的「喔」一声后,便再也不说话。
两人望着走远了的景母。李廷骏先打破沉默,「你在学校出名了!」
笑容满满,一双大眼盯着景项树瞧。李廷骏的脸庞圆润,琥珀色的头发微捲,两颗虎牙使他看起来更年轻。
「可爱的小弟弟」景项树心想着,心情实在好不起来,不想知道妈妈到底介绍他来要干什么。
接下来的十几分鐘,李廷骏喋喋不休的动着嘴皮,但景项树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心中有股莫名的烦闷。
突然,景母的声音从会场台上的麦克风传来,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她望向自己,缓缓说道:「我最亲爱的儿子。妈妈一直以来,都期盼着你能长成一位人生歷练充足,生活丰富多彩的人。现在,你终于有了绝好的机会。未来的路,会慢慢向你开啟,开阔。请你千万不要拒绝尝试新的事物,认识新的朋友,由此找到你想要的人生,我祝福你。」
这番话说的虽短,但感人肺腑。在场的各位纷纷望向景项树,给予鼓励的微笑。
他们的微笑,只令景项树感到窒息。他知道妈妈的鼓励,都是为他好。但景项树自分化为alpha后,施加于他身上的期盼更沉重了。
于是,他听了妈妈的话,尝试开阔人生。先后加入了各种校队,社团。学琴,学棋,帮助学弟学妹辅导功课。周末也陪着祖父在公司内实习业务。每一天的行程表排列充实,令景母欣喜无比。看着妈妈的神情,他无法拒绝,不想令她失望。
顺着她的要求,景项树和李廷骏多了来往,只因李廷骏是个oga,而和新身为alpha的他,绝对匹配得起。然而,俏皮可爱的李廷骏丝毫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涟漪。那里,早已住了另个人。生活的忙碌,心灵逾发抑鬱,宛如枯萎了的花朵。追逐丁杰敏的眼神,总是被围绕在身旁的同学们遮挡,淹没。渐渐,疲累的他,麻木了。
逃。他只想逃。逃避妈妈盼着自己的窒息眼神。他想,如果他和丁杰敏考进了同所大学,那便可藉读书之名,在外住下,逃离妈妈沉重的关爱和监控。他仔细想着最后一次和丁杰敏谈话时,是什么时候,却惊觉那时间已长久非常。一定,一定要在毕业前和他说清楚。两人在同所大学,会再亲近起来的。不管丁杰敏接不接受自己,他都要告诉丁杰敏他在自己心里的重要。「他会理解我的。我不想再继续现在的生活。我没有他,有其他又有何用?」景项树想着,压抑的情感已快爆裂。打定了主意,他走向了丁杰敏,面容堆起微笑,发出排球赛后的邀请。
排球决赛即将开始,他和队友们鼓舞加油彼此后,走进了赛场。景项树直望着观赛的人群,迟迟不见丁杰敏的身影。涣散分了心,失误了一次又一次,害队友们哀叫连连。从原先想告白的紧张,到丁杰敏缺席了的困惑,至参赛失误时的受挫,负面的情绪层层叠加。
关于丁杰敏有关的各种奇怪谣言,其实在更早以前,便已传出。有人说曾听见他喃喃自语的说着要炸掉学校,杀光所有人过。有人说他脾气变得古理古怪,常和人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那双不与人相视的态度,常令人感到不悦。景项树对于这些传言,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见到的丁杰敏,都是在他对班上同学不理不睬之时。
所以,在决赛惨败后才出现的丁杰敏,伤痕累累的走向自己,又和同班同学互相怒骂时,他的怨气在那一时之间爆发了。
「就算他们再有什么不对,你也不应该动手把一群人打成那样。很多人都说你变了,变得古理古怪,性格孤僻。我一直不相信,但现在,我看到的你,是真的变了!」眼前的一切,似乎证实了以往的传闻。
丁杰敏的眼神,有着一股绝望,而后,他带着那股绝望,慢慢的走出景项树的视线。
「为什么你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会那么生气?你明明说会来看我比赛的。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你却和别人打架去了?你回来释清楚啊!」景项树在心中吶喊着。眼眶泛泪,他转身急速进入厕所,避人耳目。进入厕所的同时,与满脸青春痘的同学擦身而过,充满了鲜血的脸庞,也似乎夹杂了躲避的眼神。景项树走入厕所,便发现丁杰敏的书包静躺于地。残破的书包,沾染了血跡,怵目惊心。走近后,慢慢将书包拿起,却发现它异常沉重。打开了它,景项树发现有两套保存完善的小说。
「是要给我看的吗?」景项树纳闷的自问。
也罢,明天上学时再把书包还给他就好。无论如何,都要和他好好的谈谈。吸了一口气,景项树飞快的整理了自己的思绪。等他再出厕所时,俊俏的脸庞已恢復平静。
不安,在景项树心底蔓延。距离决赛那天后,已隔三天。和丁杰敏打架的那三名同学早于次日便包扎着伤口前来上学。唯独丁杰敏,至今还未见人影。他问了身旁几个同学,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