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黑暗中隐约浮现灰黑色囍字的朱漆大门前。
周恒伸手,推开漆面斑驳的大门。
浮在大门表面的灰黑色囍字瞬间化为黑雾冲向周恒,伴着女鬼的凄厉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郎君啊你终于过来陪我啦哈哈哈哈哈哈】
啪!
周恒无语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暗中打个响指。
女鬼的凄厉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冲撞周恒的黑雾烟消云散。
朱漆大门后浓得几乎锁住视觉的黑雾缓缓散开,露出歌舞升平的鬼魅繁华。
院子里正在唱戏。
戏台上,戏子们穿着光鲜,满嘴咿咿呀呀,唱念做无一不精。
戏台下,宾客沉迷其中,跟着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哼唱。
宾客有尊卑之分。
至尊贵的三人坐在第一排的太师椅上,具是女子。
一人将头发烫得蓬松服帖,穿近代旗袍,身边站着梨花头的丫鬟;
一人头顶丝绒竹篾绑成的旗头,穿前朝的长袍马面裙,身旁奴婢扎了马尾辫;
一人梳满头珠翠的牡丹燕尾头,穿前朝的前朝的宽袍大袖,伺候着梳了双环丫髻的。
太师椅后摆着二十余条长凳,长凳上坐满同样打扮一新、衣着各异的男女。
周恒牵着三头犬走进院落,唱戏的人顿时停动作,听戏的人也都步调整齐划一地转过头,用他们黑洞洞、没有眼白的眼睛量周恒和他的三头犬。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你是来加入我们吗?】
【你身上好香,你的狗闻起来好臭!】
我来和你们打招呼。周恒说。
【招呼?】
众鬼诧异,随后爆出凄厉大笑。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们说话!你知道我们只要动动手就可以让你灰飞烟灭吗!】
那你们不妨试一下。
周恒平静地看着气势汹汹的众鬼。
黑暗中,煞气正在酝酿,悬在众鬼头顶的红灯笼表面有血红溢出,化为狂澜冲向周恒。
【郎君啊~你现在加入我们还来得及~】
戏台上,一身素白的戏子捏着腔调悠悠叹息。
周恒垂眸,不理睬,任血红漫过身体将他和三头犬都包裹其中。
血红为杀人,将周恒包住后立刻冒出森森白骨,要将周恒的血肉挖出来!
然而
【喂!搞什么白痴啊!】
好不容易有表现机会的三头犬张开血盆大口一吸溜,包裹周恒和三头犬的血红全被它吞咽下肚。
咕噜噜~
肚子发出满意的声响。
【味道不错。】
三头犬舔着嘴角说。
众鬼愣住。
法力低微的它们直到此刻才发现周恒牵在手中的如牛犊般强壮的大黑狗竟然
全身缠绕黑气,黑气中有另外两个脑袋若隐若现。
【你!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不东西!我是你爷爷!】
三头犬在周恒面前是标准的受气小媳妇,当着普通厉鬼们的面却是一脸大爷样。
【你是是】
它是地狱犬,以恶鬼为食物,如果你们不乖乖听它的话,就会像刚才那些煞气一样被它吸溜到嘴里。
周恒好心好意地解释着。
为首的旗头女鬼大怒,拍案而起。
【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们!】
我是人,不是东西。
周恒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厉鬼在他眼中不过是生灵不愿消散在天地间的执念的扭曲结合体,无足轻重。
厉鬼们知道三头犬厉害,却没把周恒放在眼里,以为他只是个捡到三头犬的幸运儿。
见周恒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戏台上的厉鬼抖着水袖又咿咿呀呀起来。
【郎君啊,你若是执迷不悟,可是要天打~雷~劈~呀呀呀~】
刻意拉长的抖音还未结束,厉鬼的水袖已化为白绫卷向周恒!
绞杀!
原来你就是那个和小姐相爱最终被填井的戏子?
一声叹息,周恒抓住飞来的白绫,指甲划过潮湿的绫布,布面顿时燃烧起来,转瞬间已经烧到戏子面前,金红星火如萤火虫般弥散在鬼气森森的黑夜里,美得既壮烈又凄凉。
【你你】
【不许伤害我的情郎!】
旗头女鬼站起,手持宝剑,斩断被周恒点燃的水袖,双目圆瞪,看着周恒。
【立刻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旗头女鬼怒吼着。
话音未落,旗袍烫头女鬼和她穿着黄绿色军服的丈夫一并站起,揶揄嘲讽旗头女鬼。
【说什么鬼王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早知道你如此无能,夫君与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