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安枕无忧了?”
秦嫣没再说话,双手握拳站在秦智面前,秦智狠狠嘬了口烟侧过头将烟雾吐出,眉骨下的阴影显得那双犀利的双眸更加深邃,秦嫣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他哥哥如此成熟,浑身透着睿智的冷静,声音很沉地对她说:“晋文公退避三舍挫楚军,廉颇负荆请罪将相和,韩信受胯下之辱成霸业,曾国藩让屋墙睦邻里,你觉得我留在东海岸坐井观天硬碰硬就能打得赢上山区那家人?”
直到这时秦嫣才收起一腔怒火有些怔怔地盯着秦智:“你要干吗?”
秦智又狠狠嘬了几口烟,眉宇间藏着深谋远虑的愁绪,忽而将烟扔在脚下用劲辗了几下双手压在秦嫣的肩上,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爸当年为什么会认识妈?为什么会搬来东海岸?后来又为什么那么拼?这些你都清楚吗?”
秦嫣感觉按在自己双肩上的大手非常沉重,仿佛把她钉在原地动弹不了,大脑一时间涌进各种不确定,只是深深皱起眉抬眸望着秦智。
听见他接着说道:“你也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爸今天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那家人所赐,所以那家人也可以轻易让他一无所有,他这一辈子都在拼尽全力摆脱那家人,他做不到的事情我会帮他办到,以后我不会再让他受人牵制!”
他目光里是笃定的光泽,秦嫣从心脏深处迸发出一股强大的震撼,鼻尖一酸眼眶炙热:“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
秦智松开了秦嫣转过身去看着悠远的群山,缥缈虚无,却又像个无形的牢笼将所有人框死在这虚假繁荣的盛世里。
他长长舒了口气叹道:“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事情说了他也不一定会信我。”
秦嫣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秦智缓缓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盯着秦嫣:“他很早以前就防着我了,南禹衡有告诉过你他当年搞养老机构真正的目的吗?”
秦智看着秦嫣的表情便轻笑道:“看来没有,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是为了利用养老机构项目寻得其他渠道的庇护,好躲过那个人的控制,当然这些事情他也不可能告诉我,他从我十几岁就开始防着我了,有些事情他情愿和南禹衡商量也对我瞒得密不透风,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毕竟谁都怕养虎为患。”
秦智垂下眸,适时掩饰住眼底深处的失落,遂而声音阴霾而自嘲地说道:“我做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决定,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很难,所以任何人也不会让我改变主意。”
秦智说完便拍了拍秦嫣的肩转身上了车。
那一排东青在天地的挥墨下泛着沉重的墨绿色,火辣的烈日像一把大火将整个东海岸点燃。
秦嫣就这样看着那辆车迎着烈日消失在街道尽头,秦智走了,秦嫣除了不舍的难过,并不意外,她的哥哥向来就不喜欢这个地方,要走也是迟早的事,他从来不属于东海岸。
秦智的车子驶上东海岸的山道一路朝着山下开去,迎面开上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他放慢了速度,对面那辆轿车也停了下来,南禹衡从后座出来,秦智也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秦智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对南禹衡说:“走了。”
南禹衡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目光深远地看着他:“财务数据一拿到手我就转给你,不要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秦智低低地“嗯”了一声:“照顾好我妹。”
南禹衡没说话,眼神坦荡笔直地目送他上车离开。
他们曾是东海岸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两个男孩,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出身平庸,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交集,然而没人能想到就是这么不起眼的两个人却在一年多后彻底颠覆了这片红枫山!
黑色轿车驶回家门口,南禹衡刚下车就看见秦嫣站在门前,她一身渐变色丝绒裙,阳光倾洒在她身上,仿若盛夏里一朵明艳娇嫩的花,让他心底压着的纷杂瞬间烟消云散。
他朝她走去,看见她清丽的脸庞布上一层沉重,目光牢牢盯着山顶的方向。
南禹衡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臂:“在想什么?”
秦嫣自然亲昵地靠在他的怀中双臂穿过他的身体抱着他,只是目光依然落在上山区的方向声音喃喃地说:“在想我哥刚才的话,他说,他做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决定,我刚才听完一度以为他是说不顾爸爸反对离开家的事,现在想想,我错了,我好像…突然知道了一个困扰我多年的秘密。”
秦嫣收回视线神色灰暗:“我也突然理解爸为什么会着急让哥接手家里的生意,大概也是走到了最后一步,指望穷途末路的时候,那个人能看在哥的份上手下留情。
爸手底下有那么多跟着他打拼了十几年的人,他不可能不管他们。
你说我都能猜到的事情,我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这样多伤他啊,他认为爸一直防着他,却在这个时候又利用他想保全我们家,怪不得哥不愿意跟爸吵,吵开了全是不堪…”
秦嫣将脸埋在南禹衡的胸口,声音哽咽地说:“我要早点知道就好了,他们都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