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陆韜还来不及细思,套在脖子上的项圈便被粗鲁地向上扯,勒得他几乎要窒息,只能发出痛苦的哀鸣。
「他带着项圈。」alpha抽动鼻子,「有没有闻到oga的味道?」
「呜──滚、滚!」那人扯着项圈逼他仰头,凑近鼻子嗅闻陆韜的后颈,湿黏噁心的气息洒在敏感的腺体,陆韜打着寒颤,抑制不住恐惧地发抖,冷汗直流。
他想逼自己冷静,只要冷静费洛蒙就会平稳,而被控制在项圈能吸收的范围内,要是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肯定会……
「闭嘴。」项圈被扯得更外。
「呕!」
啪!
项圈硬声断裂,陆韜惊恐之馀,赶紧用沾满污泥的双手遮住后颈,对硫酸费洛蒙的恐惧逼得他只能跪趴在原地,陆韜隐隐能闻到自己失去抑制项圈后散发出的费洛蒙。
婴儿奶味的费洛蒙。
他好害怕,费洛蒙参杂着连自己都无意识的讨饶,那些气味全被在场的混混们闻到了,他们朝他发出耻笑,嘲笑他的味道、他因为费洛蒙而摆出难堪的屈服姿势。
陆韜想到身分证性别栏刚换成alpha时,被班上讨人厌的alpha带到厕所检查他都没这么恐惧。
那时候有吴皓、还有吴大哥……
还有陆勛。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原来他一个人是这么的弱小,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陆韜!」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警鸣声。
一股檀木的香气扑鼻,来势汹汹地压过硫酸味,逼迫alpha们跪倒在地。然而这股味道却没有造成他任何伤害,彷彿暖风吹抚,将他慌乱恐惧的心安抚下来。
被压制的身体顿时获得解放,陆韜抬眸,只见一群警察衝了上来,三两下便将混混们压制在地。
「陆韜,陆韜!还好你没事。」韩厉一脚跨过栏杆朝他奔来,满脸惊慌地抱住他,陆韜被抱个满怀,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满满的檀木香气给环绕,鼻尖抵着后颈,气味浓厚,与他的奶味费洛蒙交缠在一起。「你吓坏我了……你吓坏我了……我还以为……」
陆韜被吓得六神无主,双手无意识地回抱韩厉,等回过神冷静下来,才发现那个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打着哆嗦,将脸埋在自己的肩窝。
湿润的泪液落在他的侧颈,又湿又烫。
韩厉这是,哭了?
「韩、韩厉?」回应他的是韩厉鼻子抽动的声音,陆韜拍拍对方宽厚的肩膀,「我没事。」又问:「你怎么在这?」
陆韜也说不上来,在闻到坛木香时,浑身都放松了,那是儿时只有在曾经的陆勛身上感受过的安全感。
大概是吊桥效应吧?他们虽然不熟,都只在游戏室见面,但韩厉在次次游完时,也都是这么护着他的,或许是因为这层关係,他才会在这时对这个男人的出现无比安心。
「我……」韩厉哑口,似乎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松手与他退开一段距离,侧着脸「抱歉。」眼角甚至还盈着泪液,泛着淡淡的红。
宝石似的眼珠子在晶莹的泪下闪着光,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真好看。
陆韜目不转睛地盯着,都忘了自己满身狼狈,甚至还伸手去抚对方的眼角。「你哭什么啊?」
「……可能眼睛进了灰尘。」韩厉掩饰地背过他,用手抹去泪液,再转回来已经没了刚才怯弱的模样,「我刚才正好在学区路上,看见你被逼车。」
这么巧的吗?
但也不无可能,毕竟网咖是韩厉家开的呢,三天两头往那儿跑肯定也住不远的。
只是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谢谢。」陆韜压下疑惑,向对方道谢。
「韩先生。」一名警察靠了过来,与韩厉解释状况,方才惩兇斗狠的混混们都上了警车带回去调查,看陆韜还带着伤,便劝他先去医院检查再回来作笔录。
陆韜本想拒绝的,但韩厉却率先应答,与警察交涉完后又回头对他说:「我送你吧,现在太危险了。车子我请人替你骑到学校。」
陆韜望向那双祈求似的目光,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吶吶地答应。
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大概是因为,那刻的韩厉看起来太可怜了吧,彷彿拒绝就会碎掉。
陆韜在韩厉的陪同下去了趟医院后又去了医院作笔录,幸好只是皮肉伤,除了脸因为与地面磨擦伤得较重,其馀都是轻伤,脖子因为的扯弄而带着一圈红红的勒痕,因为时间久了有隐隐泛青的跡象,看起来有些恐怖。